“不过……统领说的对。此战……确实凶险了些。我家那孩子气力未足,当亲兵上战阵亦是第一次……这次,便让他在后方学习瞻仰吧!请统领恕罪!”
“……”
在这一刻与下属似乎心意相通的毋端儿便明白了张达的意思。
几乎没有任何犹豫,他点点头:
谷鐀/span“好。”
接着,气沉丹田,声音响彻前线:
“此战,张达为先锋!”
“得令!”
带着满足的开怀笑容,应喝一声后,张达忽然翻身下了马。
单膝跪地,仰头看着毋端儿:
“统领之恩,张达永世不忘!待此役结束……”
说到这,他沉默了一下……
拱手,高举。
头颅低垂:
“定要与统领畅饮一番!”
说完,低着头,翻身上马。
回到了自己的阵线之上。
而全程,毋端儿都在沉默。
沉默中,他看到了两个人架着张达那毫无血缘干系的娃儿回到了霍州城内。
依稀还听到呼喊,呼喊着:
“爹,我不走!我要打隋军!我要赚军功……”
直到声音消失不见时,忽然……
“咚!”
隋军之中,鼓声响起。
那是代表军队集结完毕的讯号。
这场战事,要开始了!
而当鼓响那一刹那,毋端儿的耳边陡然冒出来一个苍老的声音:
“大统领,还请按计划行事。另外,大统领腰间有书信一封,请观之。”
“……”
毋端儿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。
骑在马上,当隋军第二声鼓响起时,看着那些开始稳步上前的敌人,他才把手摸向了腰间。
束甲之人,便是自己的亲兵。
而这身代表着朝中中郎将地位的铠甲,便是自己踏入坟墓前最后的衣冠。
原本,只要整齐便好。
所以他并没有去检查什么。
而现在……
从腰间抽出了一张字条,他眼里闪过了一丝讽刺。
恐怕又是那位侍郎大人的安慰之言罢?
可笑。
带着这个想法,他展开了折叠的信笺。
可下一刻……他却忽然愣住了。
先是发呆,接着是眼底涌出的不可置信。
再就是狂喜。
而狂喜之后,带着那颤抖不已的纸张,便是一抹双眸通红的眼泪。
信笺上,只有三个字。
“送爹爹。”
字迹歪曲。
他离家时,大郎刚刚学会说话,二郎还未断奶。
可现在……
看着这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,一定是大郎所写!
送爹爹……
只有三个字。
甚至,毋端儿还想到了各种含义。
送?
为何是送?
为何单单只写了这三个字?
这送……究竟是把信笺送给自己看到?
还是说……送自己一程?
而大郎再写这字的时候……是否会知晓这三个字的含义?
捧着书信,如若珍宝的河东起义军大统领泪眼朦胧。
他是多么的不舍啊。
多么的希望……自己能衣锦还乡,亲自教儿子读书习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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